【忘羡】他念我几多年
cp 忘羡
*原著向短打，一点胡思乱想，当个段子叭
*少年时期双箭头！一切为了满足我的脑洞！！！
说起谈恋爱这种事，魏无羡算得上江澄的半个狗头军师。
魏无羡对于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，一双明眸看得通透。与人攀谈上三言两语，便知谁仰慕谁已久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，也能琢磨出那人心底藏的小心思。
江澄嘴上不说，心里却还是有些佩服的意思。比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，那金家的女修看他一眼，怎么就成了一见钟情。
魏无羡听他抱怨一番那女修如何如何如何，暂且搁下笔来，支起一条腿来笑嘻嘻地看着眉头紧促的江澄，“怎么，要求那么高？有人喜欢还要挑三拣四，我看就你这脾气，哪有人愿意跟你啊！”
“你闭嘴吧！”江澄瞥他一眼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，“滚滚滚，反正我没那个意思，要么你想个办法让她别跟着我了，要么你别跟我说话！”
“办法倒是有一个，”魏无羡撅起嘴，笔杆搭在上唇上，一双墨色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却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，“你从她眼前消失就好了。”
江澄冷笑道：“为何不是她从我面前消失？”
魏无羡道：“你傻啊，是人家先……呃，先对你有的想法，自然心心念念都是你，你若没那个心思，就从人家面前消失，眼不见心不烦咯。”
魏无羡说完，江澄瞪了他一眼，带这些无可奈何的味道，魏无羡看他的模样，又道：“江澄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？”
江澄脸色变了变，挣扎半天，还是开了口，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魏无羡一愣：“啊？”
江澄脸颊上浮出一丝薄红，眼中却有恼羞成怒的意思，瞪着魏无羡没说话。魏无羡同他对视了片刻，忽而恍然大悟，“这个，很简单啊！”
“你……”江澄听他这句话，怎么听怎么别扭，却又不知去哪里找毛病，只好道：“你说。”
魏无羡隔着矮桌，向前探身去，对着江澄神神秘秘地招了招手，待到江澄探身上前去，魏无羡才小声道：“蓝湛啊！”
江澄猛地转过头来，“什么！”
魏无羡赶紧摁住他的肩膀，“你小点声，这可是在云深！我说蓝湛啊蓝湛，你想想他那个脸，得是多少姐姐的梦中情人啊！你看看那些偷偷看他的女修是什么样，当然就知道暗恋一个人是什么样了。”
江澄皱了皱眉，“似乎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魏无羡道：“可是什么？”
江澄想问他没事盯着女修看什么，转念一想魏无羡平日里的浮浪行径，倒也觉得像是魏无羡做出来的事，便摇了摇头，“没什么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习惯性一垂眼，这才发觉魏无羡铺在桌上的那张纸上似乎画了什么。他来时带气，并未注意，此时便伸出手去拿那张纸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魏无羡忽然像兔子似的蹦起来，一把将那张纸揽入怀里，“没什么！”
江澄不屑地瞥了他一眼，“谁稀罕。”
魏无羡嘿嘿笑着，把那张纸叠了三叠，塞入怀中，一把勾过江澄的脖子，“走走走，趁着有空，兄弟带你去喝酒！”
江澄怒道：“你还没被罚够吗！刚把你从藏书阁放出来，你不长记性吗？”
魏无羡笑道：“我怕他罚我吗？”
此时暮色四合，一轮红日滚滚西沉，天边溅起瑰丽的流云。江澄刚要反驳，转头看了一眼魏无羡，一声冷笑却夭折在了半路。
江澄自认为是很懂魏无羡这个人的，他的喜怒哀乐，他的轻浮浪荡，他的大义凛然，他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
可有时他又觉得不是这样，他看不懂魏无羡。
特别是魏无羡不说话的时候。
魏无羡偏着头，望着地平线上沉默地落日，眼底映着漫天夕色，背后却是渐渐深沉的黑夜。
“你……”
魏无羡转过头，眼底已然熠熠闪光，“江澄，我忽然发现了。”
江澄顿了顿，“你发现了什么？”
“喜欢一个人，”魏无羡难得慢条斯理，眯着眼睛，有几分神神叨叨“喜欢一个人，你提起这个人来，脑子里出现的，一定是他的侧脸。”
――
蓝忘机再看到魏无羡的时候，只觉得浑身冰凉，心中慌乱，脚下便弄出了动静。
魏无羡几乎立刻反应过来，猛地朝他们的方向看来，冷声道：“谁！”
魏无羡脚下是一摊温热的黑血，黑衣黑裤，那双眼睛也是黑漆漆的，墨似的。蓝忘机借着屋里一豆灯火，眯起眼，勉强能看清与那张熟悉的脸格格不入的杀气。
他没来得及做出反应，旁边的江澄已经一跃而下，一把冲过去抱住了魏无羡，“你他妈，回来了！”
魏无羡一怔，继而缓缓伸出手，回抱了一下，笑嘻嘻道：“那当然，我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
他说这话时，似乎朝蓝忘机瞥了一眼，似乎又没有。
蓝忘机却因为这若有若无的一眼激的心神不宁，张了张嘴，却没说出什么。
其实日后想来，他那时对魏无羡的心意，他分明已经知晓了，却总是揣着少年人那一分心气，不愿意把心事刨开来。不愿刨开来，便把心里的担忧赤裸裸的摆上台面，总是尖牙利嘴，让人浑身不舒坦。
“我怎么样，不劳你费心。”
三人在客栈住下，江澄饮了酒，便睡去了。魏无羡没再劝蓝忘机饮酒，他一身血迹斑斑驳驳凝固在黑衣上，神情却怡然自得，兀自一杯一杯喝着，仿佛故意同蓝忘机置气，偏要饮个痛快。
蓝忘机不再拦他，只凝眉，看着他的侧脸。
魏无羡一抹嘴，忽然想起什么，转过头，“蓝湛。”
“……”
他笑了笑，“那给你的那东西，你还留着对不对？”
蓝忘机没有回答，魏无羡似乎也没有等他的回答，兀自道：“你肯定丢了对不对，无聊轻狂还是不知羞？……不过说真的，我觉得我画的还不错。”
他独自斟酒，送到唇边，终究被拦了下来。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，也不知是谁，微不可察的颤了颤，满满一杯琼浆洒了一袖。
蓝忘机道：“不可滥饮。”
“好”，魏无羡怔怔地点了点头，又重复了一遍，“好，好……蓝湛，我有没有和你说过，我看人特别准？”
蓝忘机收了手，淡声道：“不曾。”
魏无羡一手撑着下巴，一手轻轻摇着酒杯，并未抬眼，“你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他说的斩钉截铁。蓝忘机一瞬间竟以为他知道了什么，下意识的慌了阵脚。待魏无羡笑眼盈盈地抬头看他，看他脸上未来的及收回的慌乱，蓝忘机才明白这只是魏无羡的一句玩笑话，不由得略生怒意，“并无。”
魏无羡摇了摇头，一只手毫无征兆的贴上他的胸口，蓝忘机欲挡，却又被魏无羡抓住了手。
他把脸贴在蓝忘机胸口，静静地趴了片刻。
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瞬，却好似……一生漫长。
蓝忘机听见自己声音干涩，“你做什么？”
魏无羡坐起身，松开他的手，墨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。蓝忘机掌心生出一层薄汗，情不自禁的动了动喉头，“你做什么？”
魏无羡忽然就笑了，眯起眼睛，带着几分狡黠，“看脸看不出，听心跳。”
“你有喜欢的人了，对不对，嗯？”
蓝忘机甚至不知该说什么。魏无羡咳嗽了一声，又笑嘻嘻地调侃起他来。他知道魏无羡也许只是向从前一般撩拨他为乐，可隐隐约约又生出那么一丁点不一样的意思来，弄得他心烦意乱，胸膛中的火热砰砰跳动，他不再去看魏无羡，轻轻皱着眉，一言不发。
他想起魏无羡送给他的那副画。画的是他的侧脸。
蓝忘机不得不承认，魏无羡的侧脸，在他少年到青年的这段时光里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是藏书阁罚抄时愁眉苦脸，是浴血奋战是不灭的战意，是百鬼纵横时转瞬而逝的阴翳。
他总是下意识的去找寻魏无羡的身影，魏无羡并不会回头来看他，他有他自己的路，不必为路人动心回眸。
这习惯很难改掉了，直到魏无羡身死之后，似乎也是这样的。
他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，蓝忘机把大把时间画在教导后辈和夜猎上。若说私心，也不是没有，他希望能从这些少年身上找到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意气，找到他们回不去的少年时光。
仅此而已吧。
又过了很多年，可能也没有很多年。莲花坞元气终于恢复了七八，同云深的来往也多了些。蓝忘机会遇到江澄，两人点点头，大多时候没什么话。
只有一次，江澄忽然叫住了他。
他夜猎归来，风尘仆仆。行至山下，在小镇的茶摊略略一坐。天色已经晚了，但小镇子热闹的很，红彤彤的火光照的人也喜气洋洋。
蓝忘机垂眼饮茶，对面忽然坐下一人。
江澄淡声道：“含光君。”
蓝忘机放下茶杯，对他略一颔首，“江宗主。”
江澄落了座，独自斟了一盏茶，推开浮沫，却不饮，“近日有地方传言夷陵老祖复出，四处掘人坟墓，我已经托蓝宗主处理此事。”
蓝忘机应了一声，并不接下去。江澄顿了顿，又道：“从前我总觉得我并不懂他，想了这么久，近日才忽然有了些想法。”
“我恨他，恨得忘不了他，见到他那副样子的人都要杀了砍了，可我总觉得这样下去，连他原本是什么嘴脸都要记不清了……想来想去，或许含光君还记得些吧。”
江澄作了家主，说话不似少年时期刻薄，却也免不了那份尖利。蓝忘机面色淡然，“为何？”
江澄饮了一口茶，转眼望向天边残留的几丝红云。茶馆热闹喧天，他们二人只是默然坐着，分享着属于一个人的沉默。
很久很久，江澄才缓缓道：“他那时这样出神……我想，大概是在看什么人吧。”
“含光君。”
蓝忘机缓缓地呼出一口气，沉寂许久的心脏缓缓，缓缓地颤动起来。
他的琴语问过很多人心，却问不出他自己的情义。魏无羡一双眼看过许多风花雪月，却最终漏掉了一眼心动。
那么，在他不曾注意的角落，那双墨色的眼睛，在藏书阁，在不夜天，在乱葬岗，曾经望向过他吗？
是欣喜，是坚定，是信赖，还是绝望？
最恨是曾经，他不记得。
蓝忘机没说话，他站起身来，因为疲惫，步伐有些飘忽。他走出茶摊，脊背笔直，握着避尘的手却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。
他记得一双手贴在他的心口，滚烫，滚烫到他忽视了那一瞬的颤抖，和那时少年墨色眼中的心动。
“你有喜欢的人了，对不对，嗯？”
end
